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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儿佗书 东汉 · 刘伯文
出处:全后汉文 卷一百六
告佗,当从府君出案行,当以八月八日日中时,武陵城南沟中畔顿,汝是时必往(《搜神记》:「建安四年,武陵女子李娥病死,埋城外,已十四日。比舍蔡仲,闻冢中有声,发出遂活,自言为司命误召,到得遣出,过西门,适见外兄刘伯文相劳问,以书一封与其儿佗。娥乃致伯文书,佗识其纸,是父亡时送箱巾也。书不可晓,诣费长房读之。到期于城南待之,果至,闻有呼声日,佗来,汝得我所寄李娥书不邪?』因与药一丸,辟来得妖厉。」)。
百字令 吊蔡仲刚(原刊《复报》第六期,1906年11月11日,署名天梅。) 清末民国初 · 高旭
押纸韵
海天啸傲,看红羊劫数,浮沤弹指。
眼底英豪殊碌碌,如汝才华差(《复报》作"堪"。)喜。
王粲楼头,山阳笛里,愁绝情难已。
祖鞭未著,公乎奈何遽死。
怜侬蹈海归来,萧条景物,泪洒胡尘里。
地棘天荆愁不了,哭杀云间佳士。
麦饭一盂,村醪一酌,身后交如此。
九峰三泖,骚魂凄苦(《复报》作"怨"。)何似。
客归蒙王余高招集新宅同徐芳声蔡仲光何之杰文𤐣朱玉贞并令弟宗高分韵 其一 明末清初 · 毛奇龄
五言律诗 押先韵 出处:西河集卷一百六十九
洛下怀归日,谯东筑室年。
湔衣从久客,把酒后诸贤。
接槛藏幽壑,当阶引细泉。
斯游如可纪,应续永和篇。
客归蒙王余高招集新宅同徐芳声蔡仲光何之杰文𤐣朱玉贞并令弟宗高分韵 其二 明末清初 · 毛奇龄
五言律诗 押鱼韵 出处:西河集卷一百六十九
仲宝微言著,方平相见疏。
乌衣逢旧侣,碧碗冒新蔬。
啼鸟开帘静,观鱼出洞虚。
酒阑探石室,多有未藏书。
咸阳京兆二王诸子听附属籍诏(正光中) 北魏 · 元诩
出处:全后魏文卷十一
周德崇厚,蔡仲享国;汉道仁恕,淮南毕王。皆所以申恩懿戚,蠲荡旧衅,义彰曩叶,咏流前史。顷者,咸阳京兆王自贻祸败,事由间惑,犹有可矜。两门诸子,并可听附属籍(《魏书·咸阳王禧附传》)。
鱼赋 北宋 · 吴淑
出处:全宋文卷一一八、《事类赋》卷二九
鱼丽于罶,鰋鲤,君子有酒,多且旨。若夫鲂鱼赪尾,王室如燬。或逢秋而忆鲈,或当春而荐鲔。大盈一车,广闻千里。尔乃昭帝之养昆明,任子之蹲会稽。鄙奉车之不足,美弦章之见辞。加美名于孔鲤,献有馀于仲尼。陶朱则养之而富,龙阳则弃之而悲。忧在脱渊,乐宜在藻。形备丙丁,用称鲜薧。宿沙善渔,詹何能钓。考信及于中孚,美于牣于灵沼。则有形侔刀剑,价贵牛羊。化舒姑之泉,归青田之仓。或钓于渭,或观于棠。掣三牵两,析缕分芒。夜飞尝骇于文鳐,陵处亦惊于龙鲤。纬书载其虎衔,时令标其獭祭。别有姜诗双鲤,杨震三鳣。或买之而啖茹,或得之而忘筌。跃武王之舟,入仲御之船。琴高初见于涿水,务光始返于卢川。获灵符者涓子,寄丹书者葛玄。庄周比之于贷粟,淳于笑之于祝田。鳝则似蛇,鳛闻有翼。陈嚣遗之于窃盗,王弘致之于亲识。林邑陵云,昆明刻石。入羽渊而遽化,厌武昌而不食。乞伏买之而尽放,王固祝之而不得。释小传单父之政,贡大见王龚之德。亦闻谢允致鲤,左慈化鲈,专诸奉炙,陈胜置书。入舟豫知其解甲,有录则比于负图。周发曾传于嗜鲍,汉彻尝闻于得珠。既自适于濠梁,亦相忘于江湖。片则王馀,双称比目。或坠眼而为珠,或燃膏而作烛。祭而获应者周平,悬以示廉者羊续。鲋惟宜暑,鯈可忘忧。长闻横海,大记吞舟。或七日而逢尾,或一斤而千头。幸通水而相致,无乾谷而见求。亦有梁水之鲂,洞庭之鲋。应王祥之剖冰,感蔡仲之庐墓。楚国悟之而为治,越王养之而致富。又有感王延之孝,资陆政之养。内药则戏于汤中,涂血则行于水上。若其喷水为云,吐气成风。介象钓之于殿前,王肃羹之于洛中。或蝼蚁之所制,岂蹄涔之见容。出丙穴而赴水,度禹门而化龙。或义不及宾,或功称微禹。必芳其饵,乃先于俎。既见射而流血,亦高飞而乘雨。尔其金齑、玉脍,青鲈、碧鳞。有负函盛水之嗜,有当乳辍网之仁。复闻杜孝置筒而寄归,张昭结网以供膳。吴隐嫌其用意,公仪辞其争献。效双角于元海,革阳乔于子贱。鲸死而彗星乃出,鳄去而潮人无患。茍耕田而可种,奚临河而见羡。若乃林邑变铁,流渊出琼,懒妇羞闻于𬵔类,水君可骇于人形。既得书而加饭。亦通梦而延龄。烹之则忌其屡扰,致之则嫌其至清。取泽戒竭,察渊恶明。斯足以验人事、制国经,岂徒诵《毛诗》之《九罭》,观天文之一星。
送王佐之行人使徽府因便省觐 明 · 尹台
七言律诗 押真韵
玉节西驰指孟津,桃花柳叶炫深春。
嵩云并引朱旄丽,洛日遥辉䌽服新。
茅鬯缩庭将汉典,桐圭建国感周亲。
应知蔡仲光前德,不负天王大训陈。
西江月 其二 赠蔡仲常侍儿初娇 宋 · 侯寘
押词韵第六部
豆蔻梢头年纪,芙蓉水上精神。
幼云娇玉两眉春。
京洛当时风韵。
金缕深深劝客,雕梁蔌蔌飞尘。
主人从得董双成。
应忘瑶池宴饮。
蔡仲之命论 宋 · 张九成
出处:全宋文卷四○三八、《横浦先生文集》卷一○
或曰:舜殛鲧而用禹,周公囚蔡叔而命蔡仲,在舜与周公,不失为忠厚之举矣,而大禹、蔡仲其何以处之?曰:圣贤于此,其有所处矣。父诚无辜,天下有公论,其子不仕,抱痛而死,如晋王褒可也。父有如鲧,绩用弗成,父有如叔,挟武庚以叛,禹为司空,仲为蔡侯,勉力为善,以盖父之往愆可也,此仁人孝子之心也。傥不论是非,以不仕为高,而忿恨其上,是怙终遂非,先王之所不赦也。此不可不讲。
缴汪绎降官词头 南宋 · 吴泳
出处:全宋文卷七二四一、《鹤林集》卷二一
臣闻明允笃忱,共懿惠和,谓之才子,世济其美者也;顽嚣不友,傲狠乱常,谓之不才子,世济其凶者也。济美者善加益而不知,济凶者恶欲掩而自著。是以操赏善罚恶之柄者,必自其源流观之,则才与不才斯过半矣。恭惟皇帝陛下励精更化,宣明典章,录用及于名臣之家,旌褒逮于贤者之后,其所以振幽发潜,惠至渥也。独惟奸谀之既死者未诛,凶暴之济恶者犹在。臣职隶西省,每见有伤于名教,有害于国家者,不敢不为陛下疏别而诵言之。臣窃见降授朝散大夫汪绎,乃义端之子。义端在绍熙间曾为察官,在庆元初曾为中书舍人,彼岂不知宗臣赵汝愚德在生民,勋在王室,望在缙绅士大夫?而三上台疏,极其诋诬;一草谪词,至引刘屈氂、李林甫事以相挤排。不惟不能分别善恶,而且欲陷正人于死地。当时论者,直以凶人目之,以傲象目之,以奴隶目之。所幸给事中黄裳能声其罪于绍熙之时,而无人焉秉诛奸之笔于庆元以后。臣每读国史至此,未尝不痛恨太息。今绎之不才,劣于义端,而奸凶极恶又有甚焉。盖其居官也,以酷为能,以贪为宝。席卷仪真,见于论疏;彗扫宁国,形于赋咏。手执告缗之令,口含罗织之经,凡豪家大姓之饶于财、赢于产者,靡不被其毒手,凶人不足以尽之也。其居家也,为弟不友,为长不义。会宾不以礼,而以黄白之多少相誇雄;禔身不以律,而以丹书之轻重相讥诮。一语不咸,则杯酒殷勤之欢翻为寇雠;一事弗协,则家庭燕私之丑亦相告讦。屠牛之讼,至今传之,人莫不鄙笑,是象傲不足以尽之也。其奉权要也,月有月献,岁有岁献。每一番通讯台馈,辄数千缗;而四节庆遗相府,动数万计。绶献朱床,既极精巧;绎贡珍玉狮子,尤高且大。下至舆仆干办,倾身事之,弗以为耻,奴隶不足以尽之也。夫凶,一极也;傲,悖德也;奴隶,贱名也。决非积善之家所宜有也。义端之首恶,既已逋诛于身后,则如绎之济恶,岂宜漏网于生前?顷江东宪臣廉访来上,考其奸状,自合窜谪,而仅从镌褫,则是丘山之过而毫发之罚,其何以惩贪暴而励忠廉哉?臣愚欲望陛下特发睿断,重赐屏斥。或朝廷忠厚,未欲屏之远方,亦乞更欲镌降,永不叙用,以为世济奸凶者之戒。所有词命,臣未敢撰进。谨录奏闻,伏候敕旨。
〔贴黄〕臣既具奏汪绎世济其凶等事,因契勘绍熙、庆元间稔奸积恶、朋邪丑正者,不但义端一人,如胡紞、李沭、沈继祖、刘德秀之徒,尤号为攘臂以挤排故老、击逐善类者。使其若子若孙颇能畏饬,如蔡叔之后而有蔡仲,冀芮之后而有冀缺,张汤之后而有张安世,朝廷洒濯而用之,则固不必以世论。其或狠暴贪戾有亦如绎之所为,则当终身锢废,不应使之参错州县间,蠹国伤财,永为民害也。臣固非越职言事,盖自隆兴以来,中舍缴奏,亦有论及一人而带说三四人者,故实具在,用敢援此言之。其于大明黜陟之朝,诚非小补。伏乞并赐施行。
水丘于西湖得活鲫鱼三尾见遗余顷在襄城获数尾时欧阳永叔方自乾德移滑台留待其至且有诗后居京师蔡仲谋者亦有以赠乃思襄时所留复有诗于今三得三咏之矣 北宋 · 梅尧臣
押有韵 创作地点:河南省
襄城得圆鲫,留以待吾友。
大梁又得之,始忆终按酒。
今君复持赠,重念滁阳守。
滁阳石濑中,此物岂无有。
三得实嘉遗,我敢自私口。
口且不争甘,事亦难利诱。
七十二贤论 南宋 · 员兴宗
出处:全宋文卷四八四五、《九华集》卷一八
周公之分忧与孔子同,孔子之共乐与周公异。贵为天子之宰,宜无忧也,然周公卒忧而不乐。皇皇以匹夫老,宜无乐也,然孔子卒乐而不忧,此则古今之大惑,愚亦惑者之一人也。盖尝夙夜而思,因以得之矣。至道,公器也,有其言,有其徒,则其器必传,其传必久。无其徒而自言之,自列之,虽圣人亦知其难哉!周公之所以岌岌于周者,有其言而无其徒。孔子之所以无累于洙泗者,言足乐而有其徒也。日月欲廓,烟云蔽亏,周公之初,何以异此?西土,故国也,而不安乎吾身;管、蔡,吾家也,而不知乎吾心;成王,吾君也,而非大风偃禾拔木之警,则鸱鸮之惧,吾不保其尽去也。故周公虽富贵,卒忧而不乐者,无与共乐于此也。观其命君陈,命蔡仲,命康叔,益反复诰诫,惧二三子不知吾心也。嗟夫,孰与燕居申申,左右有七十二子之同心乎?彼陈、蔡一时之厄,食不火,琴不声,藜不糁者,其忧不至若是之烈也。然则无其徒而有其道,无怪乎周公卒忧而不乐也。至若夫子之世,则有大不然矣。曰傅、曰师、曰保之位,夫子虽缺然也。然入而颜,出而闵,则德行有人;左而予,右而赐,则言语有人;可使南面,可使治赋,可使与宾客言,吾不知其辈之几也。当是时,窃窥光华之末而托迹于道德之场者,皆诸侯之畏仰,而天下之望人也。其最门人之下列者,如公西华,如樊迟、邽巽、孔忠、孔蔑、颜路之徒,犹能脱去轩冕而与吾共乐其乐。然则既有其道,又有其徒,则无怪乎孔子卒乐而不忧也。呜呼,不观周、孔之故,不思至道之难,何以如圣门之徒不易得哉?虽然,孔子距今之岁不啻千祀,向者冠带执经之士,寒饿于陈、蔡之间者,今郡县庙而祀之矣。向者箪瓢舞雩之徒,悽悽于杏坛之上者,今五等或侯而伯矣。然则夫子之于七十子也,至道之公,其生与并乐;至道之传,其死与共祀。韩退之所谓,巍然庙堂当坐,以门人为配,自生民以来未有如夫子者,彼其有以深知夫子之徒欤!迩者主上圣政之暇,取夫子七十二贤以次赞之,所谓以圣乐圣者也。虽夫子共乐之徒,亦形容于笔墨之妙,奎画昭回,炳焕天下,可谓盛矣!故执事举以励诸生。虽然,以主上圣学而发圣秘,故于七十二子探讨寻绎皆无所遗。彼马迁虽博洽,而是非缪于圣人,班固素知之矣。宜乎遗陈亢、琴牢之人也。彼《家语》虽富赡,大抵杂以战国之词,世久疑之矣,宜乎遗曰枨、曰寮、曰瑗之人也。呜呼,众言殽乱,折诸圣人,圣制不遗如此,诚足以折众言也。盖尝论夫子之道犹海也,诸门人振其维楫而求涉海者也。人有涵泳圣涯之意,特未知海之浅深耳。故夫子共乐者至七十二人,而达圣心者盖鲜矣。然而达者,颜其人也,故推曰:「回也不改其乐」。君子然后知夫子共乐之徒,惟颜氏有真乐也。
书某氏辨诬录后 南宋 · 陈造
出处:全宋文卷五七五九、《江湖长翁集》卷三一
理然而人不然之之谓诬,即然不然而晓之之谓辨。谓夷、惠污,谓仲尼佞,是诬已。若昔孟子著书而杨、墨熄,孔道明,辨之之力也。至然其然,不然其不然,则固不可谓之诬。然乎不然而彊为之辨,则欺矣。某之在本朝,穷凶极恶,流毒天下,载之公论,有不容掩后之言,奸邪必稽焉,是固可谓之诬也乎?非诬也而猥曰诬,从而辨焉,孝子顺孙之心,其亦出于爱矣乎。夫爱祖祢则有恩,而是非曲直则有义,以私恩而挠公义,其可疾也,而出于爱祖祢之心,其亦可怜也。夫圣贤君子,不幸而祖祢如某有之矣,爱之固有道也。舜之瞽,禹之鲧,舜禹岂不爱其父,然不闻果于辨以自饰,欺人而废公义也。周公告蔡仲以盖前人之愆,曰「惟忠惟孝,迈迹自身」。蔡叔之恶极矣,圣人犹以为可盖者,系仲也。盖之之说,舍忠孝无他术,而蔡之绵祀始终春秋,则仲之盖前人至矣,非自身耶?沈充之附王敦,罪浮于哀章王伟,劲也耻之,虽耻之,未闻譊譊焉以不诬为诬也,卒之甘死国难;死于难,其足以赎乃祖之恶矣。冀缺耨,妻敬之甚,晋用之,而功夫非芮宗耶?士不幸为某之子孙者,吾谓事上则如仲之迈迹忠孝,临难当如劲之处死不避,置未用,如缺之不忘敬,孰曰不可,夫何暇烦于言?昔者敬宗之有远也,武之有儒衡也,义甫、怀光之有湛与璀也,皆凶人之后无恶也,赘而辨则恶矣。且某亦可悲也已,甘取凶忍悖戾之名不暇辞,汲汲为富贵计,为子孙地。富贵则酬其欲,而其子孙至于含耻彊颜,费辞犯严,而万一其言之售。是何工于为身,而拙于谋子孙欤?取快一己而贻祸无穷,不仁孰甚焉?心之不自抑以计后世也,而其为后世累乃尔,不智孰甚焉?仁且智,曾于某而责诸?吾以谂仕而计子孙者。
李全特追复彰化保康军节度使开府仪同三司京东镇抚使依旧京东忠义诸军都统制制 南宋 · 刘克庄
出处:全宋文卷七四九○、《后村先生大全集》卷五四 创作地点:浙江省杭州市钱塘
门下:君记人之功,不瑕疵于往事;子扬父之美,盖伦纪之至情。家庭有特起之豪,泉壤禀如生之气。差辰出綍,疏渥还毡。故具官某海岱奇才,风云壮槩。率齐地陷蕃之众,归于本朝;立堂门剿虏之勋,书之盟府。加卿子冠军之号,极使相元戎之荣。雄心方骛于白檀,异梦奄罹于黑幰。豹留皮之志,非不践言;狼跋胡而然,岂其获已?是生英嗣,雅慕华风,自拔衽发之中,来献版图之旧。昔周封蔡仲,忘郭邻之愆;汉爵□□,原马邑之责。既奖肯堂而裂土,乃令告第而复官。□改汗青,用昭宗赤,以尉霜露焄蒿之感,以坚关河□附之心。呜呼!剖符分功臣之封,不及亲于子贵;结草亢辅氏之役,必能报于国恩。可。
乞置看详一司劄子 宋 · 史浩
出处:全宋文卷四四○六、《鄮峰真隐漫录》卷八、《历代名臣奏议》卷二一四
臣闻罔以辩言乱旧政,伊尹进戒于商王;无作聪明乱旧章,成王申命于蔡仲。伊尹传尧舜之道,成王重文武之光。立一时金石之言,为万世蓍龟之训。盖以祖宗创业垂统,有望后人。故其君臣叠矩重规,无非成法,实不刊之令典,为可继之贻谋。难得者圣贤之相逢,所贵者子孙之长守。若思轻改,决匪良图。方陛下即祚之初,正微臣辅治之日。上封事者累百辈,言弊政者仅千条。必欲取而纷更,罔有赞其绍述。固尝大书方策,不辜其来,乃夫聚议庙堂,颇难其用。陛下挺拔俗之见,深垂裕之原,一遵列圣之宏谟,已辈中兴之哲后。此其明效大验,所当谨守弗渝。比年以来,献言颇杂。一劄可喜,即日与之施行;众志未孚,当时已自窒碍。徒为纷扰,无益施为。始虽易若转圜,旋未免乎反汗。间有深知时病,灼究弊端,虽惓惓以尽忠,亦悠悠而未效。薰莸既溷,玉石奚分?良由稽考无官,审订无局。行之既无所据,罢之不究其因。幸赖四达之圣聪,终亦一归于旧贯。为今之计,当谨其初。遴选从班一二人,就取敕局三数吏,尽褒彝宪,立为司存。凡以改作而献陈,必使看详而指定。稽之典礼而不悖,揆之律令以无愆。有补于谋,必著于籍。前铺条贯,后列姓名。庶于指掌之间,若见腑肝之易。一以供上方之观览,一以备中书之举行。或有兵机,则关密院。傥久行而有利益,必加赏以示恩私。务使三尺之金科,不挠一夫之臆说。其或姑以藉手,以求美官,无复究心,更防后患,率然而作,出于不思,意有在于身谋,事无裨于国计,盖言之者无罪,当置之而勿问。第欲公朝发号出令之间,不失圣主继志述事之美。臣辄殚一己之见,未尽天下之公,欲望圣慈,更诹众议。参枢迩列,侍从近班,乌台洎两省之英,枢府及百司之属,尽从公道,罔有异词,则此刍荛之言,或有毫发之益。
种基祖蔡仲逸孙祖显一时宦游荆州官閒无事五日一宴集使仆持钵其间念既饱食不可无语 宋 · 章甫
君不闻蓟孝廉,日饭二十家。
一朝拂袖去京国,追之不可空咨嗟。
又不闻宾头卢,应供四天下。
神通妙用固非难,中有巍然不动者。
今年有客来荆州,半世生涯一敝裘。
仙风道骨愧二士,诸公亦许相追游。
迩来传食初无问,醉饱无劳主人劝。
绝胜诗人杜拾遗,所历诸家才一饭。
朋党论(嘉祐三年五月二十三日作) 北宋 · 司马光
出处:全宋文卷一二一九
黄介夫作《坏唐论》五篇,以为坏唐者,非巢、温与阉竖,乃李宗闵、李德裕朋党之弊也。是诚得其本矣。虽然,介夫知其一,未知其二。彼盗贼之兴由阉竖,阉竖之横由辅相,则信然矣。噫!辅相树立私党,更相排压而不能正者,又谁咎哉?夫朋党之患不专在唐,自古有之。以尧之明,共工、欢兜相荐于朝,舜臣尧,既流共工,又放欢兜,除其邪党,然后四门穆穆,百工咸熙。仲虺数夏之恶曰:「简贤附势,实繁有徒」。武王数商之恶曰:「朋家作仇,胁权相灭」。是则治乱之世,未尝无朋党。尧舜聪明,故能别白善恶,而德业昌明;桀纣昏乱,故不能区处是非,而邦家覆亡。由是言之,兴亡不在朋党,而在昏、明矣。《洪范》皇极曰:「无偏无陂,遵王之义。无有作好,遵王之道。无有作恶,遵王之路。无偏无党,王道荡荡。无党无偏,王道平平。无反无侧,王道正直」。周公戒成王曰:「孺子其朋,孺子其朋。其往无若火,始燄燄,厥攸灼叙,弗其绝」。是以舜诛禹父而禹为舜佐,伊尹放太甲而相之,周公放蔡叔而封蔡仲,公之至也。夫宗闵、德裕虽为朋党,由文宗实使之。文宗尝曰:「去河北贼易,去朝中朋党难」。殊不知群臣为朋党,谁之过也?由是观之,坏唐者,文宗之不明,宗闵、德裕不足专罪也(《司马公文集》卷七一。又见《历代名贤确论》卷九○,《国朝二百家名贤文粹》卷三五。)。
原无题注,据明本、陈本、四库本补。
与陈莹中书 宋 · 陈师锡
出处:全宋文卷二○三一、《皇朝文鉴》卷一二○
奉别累月,不敢作书为问,而倾乡之心,食顷不忘。李君至,辱手书,伏闻谪官东去,裕如也。继卫守急促回,又得所惠荅、喜聆起居冲胜,甚以为慰。蒙示日录论及二编,具悉公之忠义,尊主之心,天日可鉴。然其言数龃龉者,盖公之言未能信于人也。未信于人者,以公之心于此事自未通彻耳,敢以所闻奉浼,傥以为然,当有禅助。所谓尊私史而压宗庙者、公特谓曾丞相为人所卖,不当进日录以为国史之證也。公知其为私史耳,而不知其为诬伪之书也。公熟阅之,当尽见其诬伪者。不知其为诋谤之书也,公精考之,当尽识其诋谤者。昔尝见叶致远言荆公晚年自悔作此书,临终命门人焚之,卞焚他书以绐公。公殁,卞遂纵横撰造,恣逞私意,甚者至于因事记言,为异日自便之计。有知识者孰不欲辨明,第以人微言薄,不足以胜朋奸之凶焰,故隐忍耳。吾友奋不顾身,挺然明此一大事,岂特怯懦之人仰叹不已,而宗庙之灵,圣考在天之愤,实有望于吾友也。然吾友谓安石圣人也,与伊尹同侔,此何言之过也?吾辈在学校时,应举觅官,析字谈经,务求合于有司,不得不从其说。至于立朝行己,则是是非非,乌可私也。《春秋》孔子之所作也,先儒断天下之事,决天下之疑者,《春秋》也。安石废而不用。正君臣、定名分,《春秋》之法也。安石治平中唱道之言曰:「道隆德骏,虽天子北面而问焉,与之迭为宾主」。夫天尊地卑,不可易也,明此南面尧之为君,明此北面舜之为臣。自古未有君而北面者。安石以性命道德为说,乃谓君可北面与臣迭宾主耶?吾友谓安石神考师也,此何言之失也。神考于熙宁间两相安石,首尾不过九年。逮元丰之亲政、安石屏弃金陵凡十载,终身不复召用,而亦何尝师之有?自古有天下之君,未尝不守祖宗之成宪明训,后世子孙妄为更张,鲜不召乱。岂有扫荡我祖宗之宪之训,远取三代渺茫不可稽考之事力行之者。夏之时五子作歌,则述大禹之戒曰:「皇祖有训」。商之时,傅说之训高宗亦曰:「监于先王成宪,其永无愆」。周之时成王命蔡仲则曰:「率乃祖文王之彝训」。是三代之君,亦各述其祖宗训戒如此。安石乃尽取而变乱之,可乎?吾友又曰:「安石有刬弊革故之功」。此何言之陋也!祖宗之法,行之几百年,累朝圣君贤臣不敢轻议。道则愈久而愈通,法则积久而必弊;因其弊而革之,虽弊不穷。仁皇之末,适当因革之时,而神考初政有为,必有刬弊革故之臣。茍得忠厚之人,则祖宗之法尚可因弊革故,再新无穷。不幸遇安石,力扫痛荡,一切颠倒之。当是之时,士知其非,民不从令。安石乃以商鞅必行之心,立赏罚以变天下之法,横目之民,但趋赏避罚,安知长久之利害!于今五七十年,成败可见。风俗之醇醨于祖宗时如何?廉耻之废立于祖宗时如何?人才之美恶于祖宗时如何?民力之贫富于祖宗时如何?今则元臣耆旧彫丧殆尽,遗民父老在者几希,而上之人方且绍之述之。愚恐更一二十年,事穷力殚,弊蛊百出,土崩瓦解之势见,而祖宗之旧制上下罔知,虽欲绍复,不可得也。孤忠所以痛心疾首者此耳。若谓刬弊革故之功,非敢闻也。吾友又谓安石有讲解经义之能,有作成人才之功。此何言之蔽也!安石之学,本出于刑名度数,性命道德之说,实其所不足。解经奥义,皆原于郑康成、孔颖达,旁取释氏,表而出之。后学不考,其本因,受其欺耳。吾友所论,善则善矣,而未尽也,辄以此浼闻。此事匪易辩、更须熟考日录根本,识其真伪,乃可正此事矣。至恳至恳,吾友方迁谪,然居善地,不足忧恼。师锡缘编排旧疏,早晚必有行遣,决无轻恕之理。相见无期,万万自爱。李君遣人附此书,幸为秘之,勿重其罪也。
永处庵诗为蔡仲志刑曹作 宋 · 饶节
刑曹仕宦如客寄,朱墨如山无况味。
平生灯火读书心,便与衲僧同器类。
自从供职江上郡,一月常勤五七问。
向来书至乞庵名,永处那伽表嘉遁。
世间万事不挂眼,蒲团不动跏趺稳。
客至清谈真老禅,数枝霜竹伴幽韵。
通鉴托始论 宋末元初 · 王柏
出处:全宋文卷七八○一、《鲁斋集》卷九、《王鲁斋先生传集》卷一、《金华文徵》卷七
圣贤吾不得而见之矣,而得见圣贤于书;治乱吾不得而见之矣,而得知治乱于史。事纪于言,理寓于事,非事则理不可见,非言则事不可传。大哉,书与史之功乎!所以开万世之光明,立人心之好恶也。《书》曰:「天叙有典」。典者,君臣父子长幼夫妇朋友之伦也。因其生而分之以其所当处者谓之叙。又曰:「天秩有礼」。礼者尊卑贵贱等级隆杀之品也。因其叙而与之以其所当得者谓之秩。德者得也,得其道于心而不失之谓也。是以表章而荣显之于车服、名器之内,故曰:「天命有德,五服五章哉」!夫命者天之令也,人主体之而代天行化也。唐虞之世,面命之而已,虽尧之命舜,舜之命禹,皆命之以天下,亦不过执中之数语。至于命九官,咨二十有二人,往往见之于「都俞吁咈」之间。及殷高宗之命傅说,亦不出于一时之训诫,必皆叮咛于「钦哉」之一词。周之治尚文,然后有策命之礼,命微子,命蔡仲,命君陈,命毕公,命君牙,凡五篇皆成周盛时之文。穆王之二命已不可同年而语。平王之命文侯,悲叹感伤,气象索然,圣人存于《周书》之后,于以著王辙之所以东也。逮其末年,归惠公仲子之赗,圣人存于《春秋》之首,于以伤王辙之所以不复西也。甚矣,王之昏也。褒姒之难,废后黜适,王之所亲尝也。今乃以天王之尊,命冢宰之贵,下赗诸侯之妾,若礼所当然而不愧,此圣人绝望于平王,而《春秋》之所自始也。策命盖非常典,授之以土,授之以民,抚之以彝器,旌之以车服,明之以词章,司徒书命,司马与士书服,司空书勋,将之以太宰,侑之以内史,卿逆于境,侯郊劳,馆诸宗庙,馈九牢,设庭燎。及期设主,布几筵,太宰涖之,侯端委而入,太宰以王命命冕服,内史赞之,三辞三命,而后即冕服。既毕,宾飨赠饯,加之以宴好。吁,周之旧典礼经如此之重,授受其可不谨乎!春秋之国,咸沈酣于战争攘夺之中,纲沦法坏,朝贡聘告之使,希阔寂寥于天子之庭者,正以王命之轻也。秉周礼者莫如鲁,请以隐公观之。平王之崩,鲁无吊使,又不供王丧,致武氏子来求赙。后四年,王使樊伯来聘。后二年,南季又聘,而未闻鲁之玉帛入于洛也。桓公弑隐而立,篡贼也,鲁之所当讳也,固不敢命一介之使以告王。王乃使宰渠伯纠来聘,继之以仍叔之子,又继之以求车之使。桓公薨于齐,绐终不以礼,王乃使荣叔追命之,夫何王命之亵也!又以晋国大略言之。曲沃夺宗,叛王屡矣,不惟不之罪,反使虢公命曲沃一军为晋侯,其后侵并诸国,日益强大。文公伐楚,献俘于王,王享醴命侑,命尹氏及王子虎、内史叔兴父策命重耳为侯伯,赐之车服、弓矢、秬鬯、虎贲,曰:「王谓叔父,敬服王命,以绥四国,纠逖王慝」。重耳三辞,再拜稽首,奉扬天子之丕显休命,受策而出,出入三觐,其仪如此之恭也。惟此一命,于史有光。其次则卫之二命,一追命襄公,一答命蒯聩,皆有辞。自是不复再闻王命。后当威烈王二十有三年,忽有命三晋大夫为诸侯之辞,使人惊喜东周之勃兴,何为有是旷礼也。然既无备物典策,又无王人下临,若之何而命之哉?此又春秋之一变。仆深疑之。我朝治平初,司马温国公奉旨论次历代君臣事迹,锡命曰《资治通鉴》,正托始于三晋之侯。盖公不敢上续《春秋》,而乃下承《左氏传》,传以赵丧智伯终,《通鉴》以智伯立后始。然智伯之事陋矣,不足以为一千三百六十二年之纲,于是提三侯之命而追原智伯于其下,复著其述作造端之意,伤周室名分之大坏,而以「哀哉」二字殿于后。有典有则,正大激昂,所以扶天伦,奠民极,示万世帝王之轨范也。后之儒者,以公之言诚忠厚矣,犹虑其阔于事情也,故致堂胡氏追论晋悼公病于一惰,使大夫主诸侯之盟会于三晋强盛之几,以补司马公谨微之说。此特言其晋之几,而未及乎周之几也。是以朱文公《感兴》以昭王南下而不返,历春秋二百四十二年,王章久已沦散,何独至是而始可论也,此又补致堂之所未及。虽然,述春秋以后之书,舍是亦几无以为托始也。东迁之周平王以晋文侯立,而周已弱;襄王以晋文公定,而周遂衰;敬王以晋大夫立,而周益乱,晋大夫自是争衡于中国矣。况战国之周,土地日蹙,人才日消,王官不备,声名文物,黯无精彩,实不过诸侯一附庸耳。积轻至此,岂足以为天下重哉?仆闻君能制命为义,臣能承命为信。君不能以义制命,则无以使人心丕应,惟命之承。仆因质其疑于太史公,考之帝纪,书命三侯于九鼎震之下,此温公所以开端而著论也。考之世家,则曰魏、赵、韩皆相立为诸侯,岂非因其自相立,不得已而命之欤?又十有八年,田和求为侯,魏使使言,王许之,而后立。详观「许之」一字,即太史公以之而为命也。当是时王命轻于一羽,乌得而拒之哉?五伯莫盛于齐桓、晋文,犹熟视楚之至而不敢问,尚何待后之桓文罪一大夫之自侯也?前乎七十有馀年,卫犹以王命为重,后乎七十有馀年,诸侯自相王,王之不足,而又相帝,则于王何有?上下百五十年,苍姬将讫录,如日之莫,如岁之冬,天叙斲丧,天秩流离,天命僭忒而不可禦,非圣人定之以仁义中正而立极,岂区区智力所能折其冲而摧其势哉?天下固有不可为之时,而圣人则无不可为之道。孔子曰:「如有用我者,吾其为东周乎」?圣人固未尝不欲兴周道于东方。孟子亦谓夫子得百里之地而君之,必能朝诸侯,有天下,信不诬也。今考周之亡也,犹有邑三十六,口三万,土地宝器虽俱输于秦,周民遂东,是知王可降而民不可强之从,国可得而民不可强之屈。周之德泽入人如此之深也,在圣人亦未可谓不可为之时,况自有可为之道乎?胡氏乃遽曰「吾末如之何」者,亦勇于自弃矣。